李砚书眼底划过一抹惊愕,而后面容肃穆:“还请陛下明示。”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一袭朱墨色团龙纹衮服的皇帝端起茶盏,不紧不慢浅啜了一口,才慢声道:“自去岁寒冬,朕外祖母许老太君的身体便不大好,太后为之忧心不已,如今每日都为外祖母手抄佛经祈福。”
许太后是许老太君最宠爱的独女,几年前许太后险些被废,太子被贬至北庭,老太君知道后日日夜夜以泪洗面,至此身体每况愈下,全靠“盼着女儿从冷宫出来,外孙从北庭回来”这份信念吊着一条命——如今遂心如意了,老人家紧绷多年的心弦也松了,这一松,整个人就愈发糊涂起来,现下竟是连家里的孙子孙女都不认识了。
用御医的话来说,多活一年便是多赚一年。
许家与李家前几年的境况都不大好,如今听到许老太君这般,李砚书也颇为感叹:“老太君是位慈蔼长辈,又有太后与陛下圣恩庇佑着,会好起来的。”
皇帝说了声“但愿吧”,又直直看向李砚书:“文琢应当也知道,朕的母后在冷宫那几年哭坏了眼睛,每日抄写经文实在费心费神。朕劝她将此事交于旁人去做,她却觉得假手于旁人,心不够诚。”
说罢又叹息一声:“若不是朕政务繁忙,无暇分身,朕也该敬孝道,替外祖母抄写经书。”
李砚书听着这番话,嘴上附和着“陛下纯孝”,心下却奇怪,这与自己有何关系?难道陛下想叫自己抄写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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