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管,他手腕又被那铁链磨得通红。
他却只言笑晏晏,不提伤痛。
张行简温声:“怎么了?发生何事了?可以与在下说说吗?”
沈青梧盯着他的手,慢慢抬起眼,对上他有些关切的眼睛。
他眼睛有点像桃花眼,深情款款,雾气泠泠,皆是诱人的祸根。都该剜了才是。
沈青梧想到苗疆小娘子欣羡的“爱慕”话术,到口的话在舌尖几经流转,几次想问出来——张月鹿,你是否欢喜于我?
可是沈青梧想着张行简的回答——
要么是错愕惊讶,要么是顺势说喜欢。
错愕惊讶是因为他本无心于她,她再一次的错情让他迷茫,也许还惹他发笑;顺势说喜欢,是他本就不是好人,若能利用她的感情,做有利于他的事,张月鹿未必会不用。
可沈青梧不想被人利用。
沈青梧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十六岁秋夜雨中的期待与心死。
沈青梧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到张行简会有的一眉一眼的情绪波动:他会笑,会说好话,会哄着她,会欺骗她。
原来情爱这桩事,陷阱这般多。原来这桩迷离阵,她受困其中,竟看不清对方的出手招式。
沈青梧同时意识到,不管张行简的回答是什么,她都不会信。
她对他的兴趣与不能信任同时发生,她对月亮的迷恋与厌恶也是同时产生。张行简口上说的话,她将一个字都不信。
那么她何必问他?
她不想问了。
她想自己看,自己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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