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了疾在这里,她忽然就安定下来,法师最能驱邪祟。
她故意问:“你怎的不走?”
了疾整衣起身,“我还要进去看看大伯。”
月贞忙起身跟上,里头有两个丫头在服侍着喂药,月贞去接了碗,尽她的孝道。然而大老爷除了还有些微弱呼吸,简直形同死人,连枕头也倚不住。
“不用喂了。”了疾坐在床沿上搀着他睡下去,驱散了丫头,“方才大夫都说了,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情,就是仙丹也无力回天。”
“啊?”月贞朝门帘子探探头,端着药碗举措不定,“这药是喂给活人看的,没指望能治老爷的病。”
“原来你知道。”
月贞将碗搁在床头,搬了根杌凳在床前坐着,膝盖对着他的膝,“我又不傻。后事都预备妥帖了,谁还安心要治他?只不过要大家面上好看。”
了疾笑了笑,扭头斜睨着大老爷的脸,闷了半晌,忽然开口:“我父亲常说,人活在世上就凭一份清白,一份体面。”
日头落下屋对面的廊檐,屋里登时光线晦暗。月贞听得稀里糊涂,起身去将那碗药倒进一盆结着红豆果子的盆栽里。回身见他已闭上了眼,拨转持珠,又在诵经,大有其后无言的架势。
她坐回来,毫不避讳地看他的脸,反正他也瞧不见。他淡绾色的嘴唇微微翕动着,露出一点点整齐洁白的牙齿。令她想起在哪本书上看见过的词,“口舌生香,甜津拌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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