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让慈紧紧抱着戚林漪,像生怕她随时要消散一样。他双唇与她额头平齐,每当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会带起一些细小碎发,像微风拨动芦苇,摇曳着绵长的又轻柔的余韵。
希家这一脉,原先有叁个男丁,后来村里征兵,叁人全都上了前线,最后只有希让慈的爷爷希安民活了下来。
虽然活着,但伤肯定少不了,其中最要紧的一处,就是子孙袋被子弹射穿,于是他成了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
希安民为人老实木讷,他觉得自己既这样,也别去祸害人家姑娘了,打一辈子光棍也没什么,族里老人给他介绍的姑娘,他一一都给否了。
他讷于言敏于行,给人当了几年木工学徒后便出了师,慢工细活出精品,于是渐渐地,家家户户都找他制板凳打家具。
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般过下去了,却没料到在自己叁十岁的时候,在山上救下了险些被人欺凌的梁美珍。
梁美珍也是个可怜人,十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家里穷,没人带她去看大夫,随便薅了几把草来喂她,误打误撞,治好了,只是好了以后却落了个另外的毛病——说不了话了。
于是村里人都欺负她,放着美珍这样好听的名字不叫,非要叫她臭哑巴。就连自己家人也一样,尤其是她那几个兄弟,对她动辄使唤打骂,和对待畜生也没什么两样。
梁美珍当天就因为在家生火慢了点,结果被她叁弟拿扫把撵出了几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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