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下意识攥紧了手心。
眼看着顾淮之一点点靠近,他黑眸沉沉,里头簇起火焰,里面是她读不懂的幽深,同梦境里头被送上他的床榻时瞧见的是一般模样。
阮蓁一把捂住唇,正要说什么就听外头有人用尖细的嗓音说着猥琐的言辞。
“诶呦,爷这人……可真坏。”
“真是猴急,羞死个人。”
阮蓁听到这话,没忍住眉眼一弯,亲眼看着男人的脸色变黑。
顾淮之见她笑,没好气的伸手,指间微曲,弹了弹她的额,嘴角擒着冷笑,下榻,穿好外袍,径直走了出去。
赵公公嘴里哼着小曲。显然不知死期将至。
在宫里待久了,伺候着说翻脸就翻脸的徽帝。这些年来,他夜里睡觉都会留个心眼。
从无名的小太监,走到如今,他花下的功夫,可比外人想象中的还要多。
也只有这会儿,他才能得到片刻的放松。
那年徽帝踩着成千上万百姓的血登基,他刚入宫,被派到冷宫伺候,除了主子,就连那些下贱的奴才都能在他身上踩一脚。
他不过是个一个不足轻重的阉人,自然无人帮衬,时不时被揍的鼻青脸肿,连顿饭都吃不饱。
赵公公还记得,那日下着雨,他缩在角落,穿的单薄,浑身都在发颤。
眼前却多了双靴子。
靴子上绣着的样式是临安最时新的。繁琐且精致。
对方抬起腿踢了踢他。
那是个半大的少年。
他嘴里裹着嘲讽。
“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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