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奉徵自嘲一笑,被她甩开手就乱了心绪,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试图通过卖弄才华搏来关注。
然而眼前围着殷勤夸捧的喧嚣众人,皆非所期待之人,他的心情一点点地沉底。
少女在二人亲密簇拥中言笑晏晏出现的那一瞬间,沉奉徵就瞥见了她与来时不同的束发和簪花,酸涩妒忌像碎瓷片般刺过心脏。
好不容易捱过宴席上祁寒生装作无意露出手上牙印的遥遥举杯,陆时年对她亲密无间的关怀,沉奉徵告诉自己早应该习惯,再忍耐也无妨。
当众人为讨好取巧向陛下献上今日曲水流觞的文集时,沉奉徵分明瞧见谢妙息轻巧略过了他的那页,再也不能维持冷静表象。
谢妙息可以爱他、怜他,恨他、怨他,唯独不能无视和回避他。
“不要走。”散席后众人渐次离去,沉奉徵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坠在后面,低沉声音中泄出一丝颤抖。少女毫无察觉,皱着眉挣扎了两下,碍于还有其他人没有和他吵起来。
作为一个不被期待、甚至被生父怨憎着刚生下就送离身边的孩子,沉奉徵从少时起便渴望对权力和人心的牢牢掌控。
他向来不肯示弱,将脆弱喉颈轻易展露人前,不会得到怜悯,只会引来豺狼虎豹的肆意啃啮。
但谢妙息总能成为例外。
沉奉徵带着她登上沉家马车,面前气鼓鼓的少女显然没有发觉他九曲百转的心思,用力掰他的手指,“讨厌你,走开,送我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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