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灵堂里,我像个后辈似的跪在原本孝子该守的位置上,盯着不远处魏刚的黑白照片,时不时往火盆里添点纸钱、元宝,心情难以形容的复杂和空洞。
被人送别,至少不会孤单。
而送别的人,往往才是真的痛苦不堪。
除了我以外,对面还跪了几个年龄跟魏伟相仿的青年,估摸着应该是魏刚的侄子、外甥之类,几个青年全都哭红了眼睛,或许他们也明白,参天大树倒了,他们这些小猢狲未来变得模糊难测。
身处异国他乡,想要像国内那样雇个吹拉弹唱班子不太现实,所以大厅里显得尤为安静。
魏刚那帮老兄弟就好像提前商量过似的,总会有人时不时进来上柱香磕个头,但绝对不会在灵堂里停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萧瑟和诡异。
“还真是人死如灯灭呐。”又往火盆里添了一扎纸钱,我自言自语的感慨,倘若魏刚还活着,倘若骨灰盒里装的是另外一个人的遗骸,我相信灵堂里不会这般。
很多时候,不是人心泛凉,而是大部分人都觉得现实本该如此。
凌晨五点多左右,灵堂里开始陆陆续续的往里进人,起初是一些三十出头,相对比较年轻的,不多会儿一大帮子四十左右、五十徘徊的中年汉子跨步往里走,最后我看着几张,上次魏刚请吃饭时候的作陪的熟悉面孔,这些人应该都属于货站的中流砥柱。
也就半小时左右,原本静谧的灵堂里变得热闹起来,我粗略估计来了应该能有四十多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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