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全凭她分派的女孩而已,阿勊不觉得她会为难,“嬢嬢,我要素舸做我的青衣。”
即掌管衣饰之女官。
丽麂指出,“你如今的青衣柳氏,是虢国姑母驸马之女姪,无缘无故就罢黜么?”
阿勊晓得阿孃神通,“嬢嬢帮她升迁。”
丽麂笑,“一个萝卜一个坑,那也要有好缺才行。”
阿勊又摇她,“嬢嬢想办法。”
“办法倒是有的。”丽麂道:“天子大兄院中女飨长孙氏,来岁远嫁河西沉家,即使保留宫籍,也不能再担任近侍女官。若许以她的职位,柳氏或许肯挪窝。但那要等到明年夏,你等得吗?”
阿勊总共才活了十五岁,半年真是漫漫之遥了,但也懂得,肯付出时间是最诚挚的真心,重重地点头,“那之前呢?嬢嬢如何安置素舸?”
丽麂笑道:“尊重她的志向,仍做我的茶寮婢。”
阿勊想,这样好,仍可常常见面。
丽麂却忽然问:“我离雒期间,你都做了些什么?”
“同大姪姪们比赛击鞠,每日午后一场,胜多败少。我吃亏在驽马,若得几匹良驹——”大侄侄们指肇平兄弟。阿勊高大壮硕,很累马,一场毬要换好几匹。
丽麂澹澹截断他,“欸,荒嬉了小半年。”
阿勊听出她不悦,忙道:“也顽厌了,嬢嬢给我寻个正经差使吧。”
丽麂早已思量定,“彭国公老郭将巡北边,你跟着去吧。”
北境绵袤,从东到西,至少是三四个月。有时遭遇犯边的外族铁骑,可以实战,却比打毬、狩猎刺激多了。阿勊的记功薄上,已有几十颗人头;胸口还有一道心爱的刀疤纪念,可以裂衣炫耀。太平时期,斩首三千可封侯。阿勊常自夸,我若不是皇子,凭军功也可在三十岁前封侯。有机会刷新人头数,自然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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