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絳文说出了时间和地点,得知他拥有将我自过去解救的钥匙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饱含另外一种意义。这是种很一厢情愿的心态,譬如说一个人救了你,你心里下意识便把他当成救世主了,盲目膜拜。
我被兴奋冲昏头,相较于孙絳文的冷静,和他道别时我的脚步简直轻快得可以跳起爱尔兰踢踏舞。
「再见!」临去前,我衝着他大喊。
孙絳文转身离去之际被我喊得迟疑,他回过头侧着张脸,颊缘衬点城市苍白的灯光浅浅笑了。我没想到哪里不对劲,因为他总是那样子,捂在厚重灯笼纸里摇曳的微弱火光一样柔和。
我那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了,梦的却是孙絳文托腮看我的模样,嘴角挑得很高,眼睛又黑又冷。
眼见不一定为凭。我说服自己。
我跟简智雨说我好像正往无法预知的方向前进。她很冷静,不随我起舞,她只是跟我说「恭喜,你离真相更进一步」。
「我大概可以向前走了,简智雨。」
我搂住奶油,抚摸牠的毛皮,接着用指尖来回描绘牠细緻的骨骼,一条条绕成弧形排列包裹住牠的胸腔,我试图想像里头小巧的脏器,但我所能看见的只有牠浓密皮毛下的手指。
她看我一眼,站在柜檯前整理二手书,「你不是已经往前进了吗?」
「还不算是。」我把脸凑近柔软的猫身磨蹭,牠呼嚕了声,「我一直被困在十几年前的梦里,现在才是真正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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