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点了点头,神色并无凄怆悲恸,沉默良久,平静开口。“刚才,下人说陆医官来过府上,被你带走了。”
“你想救她?”
裴云暎目色冷下来:“你想杀她?”
门口护卫一瞬警惕,手指纷纷握上剑鞘。
戚清抬手,制止护卫动作,又低低咳嗽起来,咳嗽几声,放下唇边手帕,慨然长叹一声。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他道:“自小千娇万宠,不曾受过什么委屈。本指望他光耀门楣,未料资质平庸,命格短促。”
戚清看向裴云暎。
眼前青年一身黑鳞锦衣,英气卓拔,似盛京城中万丈软红里的一柄寒刀,尖锐锋利,见血封喉。
可惜不是自己的儿子。
“你父亲比我命好,”他感叹似的摇头,“有你这样优秀的儿子,裴家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裴云暎淡道:“大人不必将我和昭宁公府绑在一处。”
“所以,你要为了一个医女,背弃裴家?”
裴云暎哂然一笑。
他轻蔑:“不曾同行之人,何来背弃?”
戚清没说话,细细盯着他,生了阴翳的老眼一瞬竟犀利万分,他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娘当初为何而死?”
昭宁公夫人被乱军射杀一事,已过去许多年了。
裴云暎就是从那时起与裴棣生了嫌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当年内情,知晓之人已不在人世,明面上,昭宁公为平乱牺牲妻子,只是道义与私情抉择。裴云暎与他父子离心,也是顺其自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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