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池愣愣抬眼,听见他低声:“孤会想你。”
他话音刚落那时,她还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两人做过很多亲密之举,夜里甚至同榻而眠,宁珣对她的宠纵整座东宫有目共睹,以至于宫人都拿她当半个主子看——何止东宫,怕是满京城都知晓,东宫有个备受太子宠爱的舞姬。也是这么多年,太子唯一肯留在身边的女子。
可衔池从未从他口中听到过这么直白的话。
前世也没有。
他不说这些话,她便逃避似地,不会去想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只在他身边本本分分地做一个漂亮的摆件,借机做她要做的事情。
骤然被点破,她会无所适从。
衔池看着他的眼睛。许是因为那双桃花眼,他望向什么的时候,总会比常人显得更专注些。
譬如此刻,她在他眼中似乎只看得到自己。
衔池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稍微挣了挣,他很快便放手,任她从他怀里出来。
紧接着便扣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握。
他领着她往外走,“即便是看风景,怎么偏偏往这么荒凉的地方走?”
仿佛刚刚那句话只是他一时兴起,随口一说。
衔池却松了一口气,跟上他的步伐,从佛堂走了出去:“从前来过这里,隔了有一年了,便回来看看。”
说的是同他初遇那回。
衔池低头看着两人交扣的手。
她那时躲在矮柜里,借着月色认出站在血泊中擦剑的那人时,满心惊惧。倒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同他回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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