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恍惚得厉害,明明上一秒的记忆还在教室里,下一秒就能站在马路中间,明明站在马路中间,下一秒又能出现在程泊寒的书房里。这种状况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次数越来越多,他知道自己病了,甚至比父母刚出事时那段时间更严重。
信仰崩塌,无处诉说,强颜欢笑。
他极力自救,但效果甚微。唯有远离程泊寒,才有痊愈的可能。
“姐姐问过我的……”
文乐知靠着车门,滑坐在地垫上,后排空间很大,显得他整个人只有小小一团。
“我不想离婚的,我想努力试试,”文乐知薄薄的眼皮红得吓人,手腕抬起来,搁在眼睛上,说了一个对程泊寒来说十分残酷的事实,“……我喜欢你啊,想要看你笑,想陪着你,想你过得好。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做错了什么!”
程泊寒僵直着身体,想要动一动,却动不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中,很轻,又很重。
“你……喜欢我……”
然后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文乐知将手从眼睛上拿下来,看着程泊寒,说了一个时间。
“那晚之前。”
他们都知道“那晚”是哪一天。程泊寒用力闭了闭眼,被文乐知亲口承认喜欢的巨大惊喜来不及铺展,就被心脏深出传来窒息般的痛楚打翻在地。
他总是晚一步。
——在谢辞与文乐知的订婚之后,在拥有文乐知的喜欢之后,他对自己最爱的人,连续做了最残酷冰冷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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