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闻声望去。
看见身侧抱着草料的男子正不可确信的微倾出身子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一身葛布麻衣,斑驳的老手皮包骨头,风霜日晒下的脸已经很有老相了。
桃榆跟在霍戍的身边,见着开口的人正是方才撞见叫他看小马的老人家。
心中诧异他如何认得霍戍,便听到身边的人道了一声:“范伯?”
“是我,是我!”
被换做范伯的老人家听霍戍的称呼,手里的马草散落在地,一时间悲喜交加。
“你还活着……”
他来回的看着眼前高大强健的男子,那张褪却了少年青涩而变得刚毅的脸庞,依稀还可见得少年时的模样。
可历经岁月洗涤,生死打杀,少年清澈的眸光早已经被冷漠所取代。
范伯眼角间流露出了难言的喜悦与辛酸交织的复杂神色。
“阿戍,长大成人了。”
霍戍眉心紧蹙,应了一声:“是。”
桃榆见此轻轻拉住霍戍的手,试探着问道:“这是?”
“范伯是我昔年的同乡。”
霍戍看向十余年未曾再见的同乡故旧,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他同老人家道:“范伯,这边说话吧。”
范伯偏过脖子往一头瞧了一眼,见着管理马奴的人都在忙着盯人装马草,应了霍戍一声,随着他到静处说话。
“范伯怎会在此处?”
看着当初乡中里正也沦落至此,即便他不问,也知道现今村里是何零落之相。
不过他既未回去,还是想亲口听到乡里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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