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贰
西窗白,纷纷凉月,落满一院丁香雪。
綺窗只开了一线,仅容得一点明月窥人,但见香暖檐牙,铜壶花漏长如线,金铺闲掩绣帘低,帘里云酣春帐暖,眠樱和紫鳶靠着一双青白釉素胎鏤花长方鸳枕,他们任由欹枕釵横鬓乱,只是紧紧地依偎着彼此。
或许是因为春夜凄冷,紫鳶的鬱结渐渐泛上心头,黛眉顰远山,釧敲玉臂生寒,他握着眠樱冰凉的手,轻声道:「说不定最后靳大人只会带走你……若你还有机会,记得回来看望我……不过那时候我应该不在镜花阁了。」
男妓的花期本就短暂,总有一天紫鳶会失去花魁之位,被逐出镜花阁,就像他刚刚掛牌子时一跃成为花魁二甲,一时之间风头无两,轻易地把当时住在镜花阁的前辈赶出去一样。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本也是妓院里的常态,在紫鳶年老色衰—亦即他的后穴再也夹不紧那根白玉男势,开始经常失禁时—师傅就会以药汤强制催熟紫鳶的玉茎,逼使他跟退下来的妓女交配。
他们从小接受调教,长期服用压抑发育的虎狼之药,为了保持肠道和尿道乾净而从来不吃荤腥,甚至极少食用米饭,本就使身体格外孱弱,加上人老珠黄后就会以强行出精的手法孕育后代,紫鳶听说他们的前辈少有活过三十岁的,像他们这样的人死后只会挫骨扬灰,不会有牌位,眠樱就算想去拜祭他也无从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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