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流血了呢?”浮云卿瞪大双眸,紧紧盯着那滴饱满的血珠,话音带颤,只觉心里兀突突的,揪得难捱。
“被针扎了下,不碍事的,半点都不疼。”
浮云卿蹙起眉,埋怨道:“说了不用缝的。左右不过一条衣裙,缝是缝好的,可却叫你见了血。不值当的。”
话落,倏地朝浮俫问道:“三哥,先前缝衣的活儿你可是半点不通的。难不成出家了,还悄摸学了门手艺?”
浮俫被戳中心事,面颊渐渐升起绯意。
“这筐针线,是赛红娘带来的。我在相国寺干粗活的时候多,她常来屋里给我缝补衣服。”
“好啊,三哥你可真是闷声干大事的料。”浮云卿叹道:“你居然敢把她带到后院来住。”
浮俫却念叨她大惊小怪,“等你遇上中意的郎君,怕不是更大胆的事也敢做。”
言讫,眼珠有意无意地往敬亭颐身上提溜转。
后来一番叙旧,出了相国寺,长街热闹依旧。
明明望的是同样的风景,可浮云卿却神情恍惚,脑袋瓜里不知在胡乱想些什么。
她的帷帽是敬亭颐系上的,她的衣裙是敬亭颐缝好的。
如今她依偎在敬亭颐身边,他为自己放慢了脚步,好让她随时跟在身侧。
浮云卿敛眉抬眸,细细看着敬亭颐清瘦颀长的身影。
她见过高耸的香樟树,树荫可遮半里。她站在香樟树下,只觉遥远。
可待在敬亭颐身旁,她无时无刻不在觉着,纵使天塌了下来,还有这道带着草药气的身影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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