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亭颐闷着辣嗓子的酒,自嘲地笑着,“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
卓旸啧啧两声,“我这叫实话实说。发展成这样,能怪谁,不都是你一手酿成的么?”
他拍着敬亭颐的肩,“你要利用公主复国,伤她的心,这不是必然发生的事嚜。再说,眼下才走到哪,这不过是咱们迈上大道的第一步,往后你会把她伤得愈来愈深。深到极点,咱们造反成功。那时你再去哄,也不见得来不及。”
浮云卿与卓旸带给敬亭颐的感受,是两个极端。
与浮云卿相处,他常常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与她偎在一起,他能忘却许多烦恼。而与卓旸相处,他常常觉得自己是世上最苦大仇深的人。只要遇见他,过往那些晦暗的记忆,便会笼上心头。
他被割成两道精魄,一道心向光明,一道心向阴暗。
浮云卿夸赞的话迷了他仇恨的眼,卓旸回怼的话又将欢乐假象一一撕碎。
敬亭颐滚了滚喉结,晦涩苦闷地说:“你还看不懂局势么?”
他低声说道:“这场局里,公主身处中心,是至关重要的棋子。官家用她来制衡我,用我来制衡韩从朗。施素妆,荣缓缓,归少川,还有前朝的许太医,都是围堵中心棋的余棋。官家激着我,也激着韩从朗,两方刺激,为将来一场关键局铺路。他要用那场关键局试我,试我会不会为着小情小爱,放弃造反,放弃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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