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背猛地传来钻心的钝疼。玻璃碎片在周围散开,其中几片弹起,打在她脚踝的位置。
割裂的痛楚一阵胜过一阵。
“供你上学也就算了,转过头来又管老子要这要那,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跟屋里那娘们一个德行,当老子提款机啊——又不是亲生的,你也配?”
耳朵里听着宋丙辉的破口大骂,宋槐泛起沉默,唇色白得像张纸。
她想反驳,想为自己争取,以往不是没尝试过,发现这样做只会换来更多的辱骂,后来也就开始学聪明了,知道闭嘴才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过了会,宋丙辉骂累了,扶着墙壁坐在椅子上。
倾身想去拿酒,看见桌上都是空酒瓶,烦躁地抓了下头发,从裤袋里掏出二十块钱,扔到地上,命令的语气:“去给老子买些酒回来。”
宋槐看着躺在地上的纸币,顿了顿,向前迈开两步,机械拾起。
把钱攥在手里,站起身,动作迟缓。倔强地阖上眼,又重新睁开。
将双肩包小心放到角落,宋槐一瘸一拐出了门。
临近傍晚,天色快要暗下来,趋近于阴沉的灰。
忍着脚上的不适感,宋槐裹紧棉袄,缓步往隔了两条马路的便民超市走。
雪水打在脸颊,刺骨的冷。
从她记事起就知道,北城难得会下一次大雪。
上次遇到这种恶劣天气,还是养父母把她从郊区福利院接回来的前两天。
一晃已经过去整整六年。
身体是凉的,因为疼,鼻尖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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