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通风的室内有些沉闷,令整个空间都压抑。
他们的视线在空气里纠缠,许久,明济才下了最终的结论:“我既然已经知晓,便不可能放任。”
谢簪星抬着头,视线不闪不避,嘲道:“那殿下待如何?杀了我吗?”
明济眉毛始终轻轻拧着,看了她好一阵,倏然抬手替她将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
“我想劝劝你。”他说。
谢簪星骤然有些鼻酸,借着后撤一步的动作垂首,顽固地出了个嘲讽的笑音,却抿了抿嘴唇,没说出话来。
明济的手在空中悬滞了片刻,最终才轻轻放下去。“掀起的这么多动荡,重提的那么多旧案,你不会不知道其中会卷涉多少人,更不会不知道在平息之前或许会有更多的人因此丧命。”
他平了平呼吸,大约是不想谈话变成讨伐,因此没有就此展开。
他开始讲道理:“谢簪星,你这么聪明,查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查到当年谢相也并非全然无辜。”
至少谢府里搜出来的账本并非作伪。
官场浮沉,太多人际关系需要走动,太多地方需要打点。谢相早年的确是百官表率,逢年过节连同僚送的点心都横眉冷对严词谢绝,可架不住后面有了一双儿女。
有许多人钦仰他,也不会没有人厌烦他的油盐不进。谢家的长子初入仕途的时候是不顺的。
再后来女儿长大了些,先皇后有意待其及笄后指其进宫为太子妃。原先谢相并非不乐意,但没办法不为女儿高嫁后的境遇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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