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人流往前走,拐过窄巷子,她终于找到了。
几年过去了,当年被烧毁的沈府已经被推倒,新建着旁人的府邸,熟悉的景色都已经不见了。
爹娘和沈府众人便是葬身在此地,她被陈娘带走得急,甚至连尸骨都未曾替他们收敛,着实是个不肖子孙。
沈映鱼眼前模糊,就着跪地,倾身三拜,这一拜却久久不能起身。
她是最小的孩子,上头的哥哥姐姐皆待她极其好,任何事都是先紧着她,而她到头来竟连尸骨都未曾替他们敛过。
“对不起,是映娘来晚了。”沈映鱼哽咽着。
若是没有死后化为意识的那几十年,她恐一辈子都不会醒悟。
前世的她错得太离谱,恨错了人,忘记了本我,亦忘记了家人尸骨未寒。
她现在有心想要敛尸骨,可连衣冠冢都无法立,亦想要报这灭顶之仇。
可烧沈府的人是太子,身份贵重,是她连衣袂都触碰不到的人。
如今唯有倚着忱哥儿,他日后跟随在瑞王身边,扳倒太子算作是为沈府满门报仇雪恨,所以她得要养着他,跟着他。
“姑娘,天寒地冻,久跪不得,切莫伤了身。”温润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沈映鱼缓缓地抬头,眸中泪水涟涟,在白皙的小脸上挂着,可怜得分外惹人怜爱。
眼前的是一位青衣长袍的白面儒生,弯着腰,伸手递过来一张白净的帕子。
“多、多谢。”沈映鱼伸手接过,擦拭着眼角的泪,缓缓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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