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他被爷爷教导长大,平时他犯错老爷子也顶多是责骂,但只要是涉及到戏曲,就少不得一顿藤条伺候,哪怕只是唱错了一句词。
他来之前,甚至做好了被藤条抽上三天三夜的准备。
詹云岩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瞬间,詹鱼在他身上第一次看到了属于老年人的衰败。
“如果不是魔怔的着迷和喜欢,又有谁能在这种辛苦,不赚钱,也不被理解和喜欢的行业坚持几十年呢……”
詹云岩拍拍他的肩:
“你辛师兄前段时间演出的时候折了腿,真是倒贴钱干活,抽空你去看看他吧。”
顿了下,他突然笑起来:“我最近总在想,我们的坚持,代代传承到底是在等待什么,等下一波观众到来,还是等观众离开。”
“爷爷……”詹鱼抿着唇。
“想想吧,我们都再想想。”老人背着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太阳一点点西斜,树影拉长,零零散散地落在窗边,给青花瓷染上了些许陈旧的色调。
詹鱼倚着窗框,就这么坐了一下午。
“师兄,你发什么呆呢?”一个小男孩从窗户下钻出来,跟只兔子似的。
詹鱼瞥他一眼:“马步扎完了?”
“早扎完了,今天的课业都练完了,”男孩原地翻身,做了个踢脚的动作,“嘿哈--怎么样,师兄,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詹鱼伸手点了点他的脚:“下盘不稳,脚步虚浮,还有得练。”
男孩名叫周忙,是这一批新学员中,学习时间最短,但却是最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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