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不在,萧承邺的侍卫不知轻重,几次弄痛他,把人绑好,萧承邺便让侍卫退下了。
暗室烛影绰绰,映出床边案几上一排由小至大的翡翠玉势。江悬对它们并不陌生,起初那一年,他日夜经受折磨,连睡觉都不被允许放松。
那一年大约是他一辈子最痛苦的一年,父兄战死沙场,他被救回宫中,本以为伤好之后能回到军营替父兄报仇,却没想到从此沦为娈宠,苟活于世,过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江悬闭了闭眼。
一晃七年,他早该冰冷麻木,然而想起往事,仍觉刺痛。
害他沦落至此的人此刻就站在那里,不紧不慢从一排玉势中挑了一只大小适中的,打开一罐膏药,挖出一坨,细细抹在上面。
“太医说,你近日不宜再用内服之药。不过太医没说,外用的药能不能用。”
萧承邺走过来,那柄玉器抵在江悬腿窝,缓缓滑下去,像描摹一幅工笔。
“翡翠冰凉,阿雪,忍一忍。”
……
深宫的夜总是寂静漫长。
天快亮时,江悬才被送回映雪宫。
一整夜绵延不绝的折磨,他的神志几乎溃散,看似是醒着,眼睛里却早已没了神采。
今天萧承邺亲自抱他回去。
江悬不自然地颤抖痉挛,仿佛感到寒冷般微微瑟缩着。他的发带早就散了,一缕发丝从颊边垂落,无端添了几分脆弱动人。
萧承邺把他放回床上,却没有像平时那样起身离开。
他在这里,玉婵他们都不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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