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能成?”他低头把她抱紧了些,“我明日才去当差呢,一会儿我送你到府外再走,好不好?”
“不好。”裴玉照不高兴了,委屈道,“上三坊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那些仆役都叫我放了假,回乡下省亲去了。那我孤零零的,还没吃东西,浑身湿透了,又冷又饿地待一个晚上,你也舍得?”
裴玉照三言两语说服了他。
他们回到上三坊,卧房里生起火来,裴玉照抱着手炉窝在床上取暖。沉见徴拿了她换下来的湿衣服出去,也不知几时才能给她烧点心。
裴玉照的肚子叫个不停,懒懒地托着腮。
日头徐徐短了,净瓶里斜插的梅枝直晃到她心里去。她正发颤,寂静的院子里忽地传来一阵打斗声,还夹杂着沉见徴隐忍的惊呼,大约是被人突如其来地打了一拳。
裴玉照以为有人趁国公府里冷清行盗,吓得肚子都不叫了,急急忙忙出去查验。
那个始作俑者,却在她意料之外。
方才销声匿迹的裴容宁,可不就在眼前。
月洞门透着稀稀疏疏的黄昏,回廊的熏笼上晒着拧干水的冬袄,透亮的银盆里静静地放着她的小衣。沉见徴歪着头站在他的身旁,唇角滑下一抹鲜红的血。
裴玉照上前去,把两个人拉开,裴容宁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手里的食盒差点提不住。
她却不管他,反而拿出手巾子给沉见徴擦血,轻声细语道:“疼么?”
沉见徴不吭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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