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擦过他心头至贵,落手细致、轻、小心,十分怕弄碎。
指尖偶尔扫过肌肤,触手冰凉,细腻如玉石。
锦帕下的人无从察觉,浑不觉有什么不对,眼神都不曾变过,也不催促他,只耐心等着。
沈怀霜回过头,半转着面庞,那双眼睛从来平静无波,偶尔笑起来就像染了人间颜色。他望了钟煜一眼,又转过头,等着他帮自己擦干净。
钟煜有几分出神。
他竟活生生地体验了一把君主触摸冰肌玉骨时的昏聩。
如果真的要他这样昏聩下去,他是不是要把眼前这人揽在怀里,从盛夏一直揽到冬雪,盛夏时和他靠在液池旁吹凉风,一起投喂湖底锦鲤,在冬雪时和他坐在桌前,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涂满九九消寒图。
“先生试试,还有问题么?”钟煜后知后觉才收手,抬头看过去,眉心一凝,收了神。
他撤了手,手上叠着那块巾怕,神情如常。
沈怀霜抬手触了下,道:“没了。”
刚才钟煜擦得很细致,脖颈处已再无感觉。
估计是早前小娘子抛花落了些粉尘在上面,才让他觉得痒。
片刻后,帘子再掀开。
沈怀霜身上换上了雪白的衣裳,像是从风雪中归来,白如凝结在寒梅上的霜雪。
衣铺内的老板都看呆了:“这衣服也得衬人不是,没见过比仙师更适合穿白衣的了。”
钟煜:“我去置办下它。”
钟煜离身前,取了沈怀霜放在架子上的旧衣,走时将更衣间那一块布遮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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