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怜进去巡视一圈,里面没人,他放好热水,要伺候纪满月更衣。
满月哪里受得了这一套,直接把他轰出去,那小孩儿就又守在门外,恪尽职守:“师父,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喊我,搓澡我拿手。”
想也知道,回他的是一句“别瞎叫”。
纪满月泡在水里,终于舒服了,片刻,听不见厉怜聒噪,寻思他的身世还没来得及细问呢,便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亲近的人?”
半天,那厉怜才道:“我没有家了,自从作人牲那时起,我就没家了。”
满月听着,多少心酸,又问:“你说还有个叔叔?”
厉怜直言不讳:“郊外的矿脉,是我家与青枫剑派共理的,但我爹死得早,家业被家叔巧取了去……”说着,他顿了顿,“我本来也不喜欢这些,从没想过再接手回来,他却怕我年幼心性不定,有朝一日知道其中好处,索性说我是娘生的野孩子……才有了后来的事儿。”
“娘亲呢?”
“被逼自尽了。”
满月半天没说话,这么细盘,果然这孩子是厉家的小少爷,他口中的叔叔,八成是当日与许小楼相约南泽湖畔的领头文士。
“你恨不恨?”满月道。
厉怜奔儿都没打:“恨,他们攀诬我父亲母亲,我自然是恨的。”
他说完,就听见里间水声响动,不大一会儿功夫,纪满月披了浴袍,笑吟吟地出来了:“既然如此,我带你把公道讨回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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