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夏惊秋梳洗好出门的时候,许一旬与娄简已经站在了日头下。
“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一样,磨磨唧唧的该不会是在涂脂抹粉吧。”许一旬拎起夏惊秋的衣服,“你这是连压箱底的衣裳都翻出来了。”
夏惊秋正了正幞头:“小屁孩你懂什么?”
“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我在里头待了一日一夜,也不见得你这位长史来捞我,若不是阿简今日拿着你的令牌来,我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呢。”许一旬一拳砸在夏惊秋胸口。
“你,我,她……”夏惊秋被捶得心窝疼,眉心拧紧,指着娄简,又指着自己。分明是娄简不让放人,眼下自己倒是成了恶人。
真是憋屈。
他放下手,问道:“去哪儿?”
“都说是去逛街了。”娄简走在前头,扬长而去。
凉州太平日久,人物繁阜,热闹自成一番风趣,茶棚烟雾升腾,酒肆亦是觥筹人影,凉州人有一习性,爱饮卯时酒。
大碗白酒,白灼羊肉,斯文的切成薄片;爽利的抱骨畅食,配上胡椒咸头蘸料。三两人围坐,聊着天南海北,一口肉一口酒下去,身子从里到外冒着热气。待到积云散尽,大街上熙熙攘攘起来,铺子伙计卸下半边门板、小贩推着独轮车叫卖新鲜物件、骑马的运货的驮着干姜、大枣之类的货物,由南至北往城外走去。
“这凉州城在夏长史的治理下,日益繁盛,我瞧着都快比京都还热闹了。”许一旬抱着长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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