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死,他才能彻底打消想要她的欲念。
若不死呢?若能控制住自己不再见她呢?
那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他拿起火折子吹了吹,那点点红光炽盛起来,暖黄的光落在他的脸上,却无法让他感到丝毫暖意。
他坐了片刻,终于将掌中的玉蝉放入锦盒内,然后同自己的衣物放在了一处,尸骨收敛时便能入葬他的棺内。
他是吴氏被强|暴后生下的孽子,无论他的由来,还是他的欲|望都脏,比那足下之泥肮脏百倍、千倍,他清高孤傲,却又极度自厌自弃,没有人比他更矛盾。
是殷芜给了他羁绊,让他有了想探寻人世的想法,也让他没有那般厌弃自己,可他不该污了殷芜的路。
这夜他想了很多事,可天终究是要亮的。
东方既白,百里息穿上甲胄,书案上放着一个瓷瓶,瓷瓶内是“无忧”。
若服之真能无忧该多好。
百里息仰头将瓶中药尽数吞下,表情变得冷漠木然,将所有的情绪都抽离了出去。
辰风已在门口等候,百里息直视自云隙中射出的几缕天光。
“走吧。”
辰风身体紧绷如弦,深吸了一口气,问:“主上有没有话要留给殷姑娘?”
男人冷硬的侧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默了片刻。
“不留了。”
曲庆军中早已人心涣散,勉强支撑了半日,城门被攻破,百里息单骑闯入曲庆大军之中,手中之剑刺、挑、抹,剑剑取命,所过之处哀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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