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郎想起什么眼神暗了暗,“嗯”一声,把脱下的中衣递给她。
前世郑喜儿的二哥当过几年兵。他每次说起军中生活,说起他退伍兵的身份都以此为荣。沈二郎身上这么多伤全是保家卫国的证明,提起此事却兴致不高,像被人辜负了一样,难道军功被世家勋贵抢了。
沈家和郑家都是平头百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难怪他大喜之日神情阴郁跟奔丧似的。
郑喜儿不禁同情他,他才二十四岁啊。随即喜儿想起贴身佩戴的玉佛。
郑喜儿把衣服放一旁,背对他移步到不远处的桌前倒水,其实拿下玉佛,从里边弄一杯山泉水:“我渴了。你渴不渴啊?”
沈二郎轻轻“嗯”一声。郑喜儿端着杯子过来:“凉了。”
“无妨。”又活不到春暖花开时节,早一天死晚一天死没什么不同。
沈二郎不知是不是半天没喝水的缘故,感觉这杯水格外甘甜。
这些日子沈二郎已经不想用饭,每日靠汤汤水水吊着。这杯水足矣让沈二郎喝饱,晚上不必用饭。
郑喜儿移开水杯,沈二郎无力地躺下。郑喜儿想说,天还没黑。朝外看去,天色暗了下来。此时郑喜儿才想起此间成婚乃“成于黄昏”:“你不吃了吗?”
沈二郎有气无力地“嗯”一声。
要不是看到他身上很多伤痕,郑喜儿都不想理他——长嘴不会说话。可正是看到有些伤痕很新,像几个月前留下的,郑喜儿心里不太舒服,替他难受——满身功绩沦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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