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最终她没能下得去手,连乔也认了。无论皇帝还有多少日子可活,至少在这最后的光阴里,她会尽力陪着他,就当做善事也好。
她抿了一口茶,滋润燥郁的心肺,随即长长叹息一声,她决定明日遣人去宫外寻几位有名的游医,哪怕做做样子也罢,至少能显出她对皇帝的病势真正关切。况且,她其实也拿不准自己到底愿不愿意皇帝死,能掌握权柄固然是好事,可弘儿毕竟这样年轻,皇帝就这样去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该如何宾服大臣?即便有连胜协助,过程只怕也相当吃力。从这个方面而言,她其实宁愿皇帝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至少如今的他,对于她们母子亦是真正爱惜。
*
许是臣民的祝祷起了作用,皇帝并未如太医院私下预言的那样消耗而亡,反倒因了汤药的滋润,身子骨一天天强健起来,不日就能痊愈了。
彼时连乔正歪在榻上,一勺勺哄他喝下那乌黑浓稠的药汤,过了今日,皇帝就不用再喝这些苦涩难闻的药汁了。
楚弘正在院中练剑,匹练也似的剑光笼罩着一层白影,端的是峭拔生姿。
楚源望着窗外那英气勃勃的少年人,不禁咦道:“才几日不见,弘儿的剑法竟这般出众了?”
连乔对他的惊奇表示鄙夷,淡然道:“弘儿说您就是疏于锻炼才会遭这场罪,他可不要学得和他父皇一样。”
“朕是否勤于锻炼,难道你不知道?”楚源促狭的在她耳垂上轻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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