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认他的不是依偎过四年的苏明雅,是在同个屋檐下长大的异父异母的手足兄弟。
虽则苏明雅不可能喜欢他到那等沸沸扬扬的地步……但他们好歹曾是恋人,怎么想也不该是顾瑾玉。
顾小灯说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但“亡妻”二字实实在在地击中了他的心门。
如今回想起上元节前游走长洛东区,磕着瓜子听暗卫们谈顾瑾玉时,那首领大哥就曾嘴漏说过,顾瑾玉自尽未遂后的那一年神志不太清,时常会抱块牌位。
那时他不是没想过牌位可能是自己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是“亡妻”。
从前最喜欢苏明雅的时候,他也妄想不出两人能成亲的程度,只乐观地把忧愁托付给未来,只专注当下和苏明雅腻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
倘若苏明雅病逝途中,他也想不出自己会在背地里立块“早逝吾爱”云云的牌位。
落水前,他不知道顾瑾玉会中意自己,但顾瑾玉肯定知道他是不喜欢他的。
单向的无望暗恋,能撑起疯魔、殉情、一意孤行自认未亡人乃至被记入正野两史的程度吗?
顾瑾玉……曾经这么喜欢他吗。
顾小灯在窗前出神了许久,直到花烬飞到檐下,把鸟喙上衔着的一枝鲜花放到他面前,他才如梦初醒。
一定神,却又觉得脸上刺刺麻麻,伸手一拂,却是泪痕。
顾小灯短促地笑一声,拾起那枝鲜艳欲滴的花看看,摸摸花烬的脑袋:“谢谢乖大鸟,你衔给我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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