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在出生之前,他们便注定此生不得安宁。
涟绛缓缓站直身子,随后笑着跨过地上死不瞑目的天神的尸体,慢慢后退。
他垂眸望着两人间越来越远的距离,心头难免发酸。
而跟着观御前来的天神见他后退,顿时警铃大作,纷纷祭出法器围上前,生怕他从中逃脱。
但他只是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观御,眼圈微红没掉下一滴眼泪。
他对观御说:“回去记得告诉你父王,迟早有一日我会亲手砍下他的头颅,拿他祭奠青丘数万冤魂。”
那天是如何回的幽冥之境,后来的涟绛已然有些忘了。
他抱着酒颓然盘腿坐在屋顶上,回想半晌却只想起观御黑沉沉的眸子。
那天拦路的天神是如何让开的——是观御命他们让开,又或是魔骨耐心告罄,谁挡杀谁,涟绛已经没了印象。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有时候人真的会不由自主地忘掉一些不想记起的事情。
譬如失望至极的对峙,又譬如耳鬓厮磨时曾说的甜言蜜语。
观御约莫是说过要与他白头到老。可惜时至今日,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观御是如何说的了。又或者,观御从来都没说过,从始至终大抵都是他的臆想。
唯有他一人始终深陷于美梦之中,反复沉沦,不肯清醒。
魔骨对此嗤之以鼻,说他愚不可及。
“他有什么好,竟然让你又爱又恨?”
魔骨如是问。
涟绛半眯起眼,望向幽冥界漆黑无光的长夜,一时未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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