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将坠着珠穗的细长的银夹,夹到他这里,那里。
师傅技艺娴熟,很懂得怎样把傀儡的风姿展示到极致。
有根羽毛扫过他的脖侧,痒梭梭的,他抖着想躲,却被她用丝绸带子蒙住眼。
灵愫拍了拍他的脸,不痛,却极具侮辱性。就像在拍狗脸,告诉狗:喂,给我展示你的本领。
她说:“不是不想睁眼看么,那干脆蒙住眼算了。”
他嗅到了她的发香,和他用的沐膏味道一样,她的发香便是他的发香,宛如天生一体,分隔不开。
他想她喜欢乖,所以就一直扮演一个乖孩子。
他知道,她喜欢乖,实际上,是她喜欢亲自摧毁这份乖。
现在,她笑意不达眼底:“你这么乖,什么都听我的,是么?”
他把她抱紧了些,气息不稳地“嗯”了声。
灵愫忽然话声一冷,朝他那里猛掐一下。
“没经我允许,这里为什么起立?”
他不知该怎么回。
他的心早不是完整的了,是一个又一个泡泡挤在一起苟且跳动。她往他心上掐一下,他的心就碎了点,碎完了就再生,生生不息。
被摘下丝绸带子时,他俨然泪流满面,可这时还没开始做。
他哭得无声无息,那些泪不像泪,像是被谁泼了一脸水。
他被光线刺得眯起眼,泪眼模糊间,看到她拿簪子盘起头发。
他的泪流得更多了些。
她一如从前。
十六岁的她,认真做的时候,会把头发盘起,二十一岁的她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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