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诚冲他笑一笑,无意识晃动手中的杯子,他食指戴着枚戒指,整只手骨节分明,干净白皙,没有疤痕。
眼前俊朗出挑的年轻人的确和那个孩子没有相似之处,也不像是会被欺负的。文清让收起了古怪联想。
“有一段时间我感觉特别痛苦,但也不知道该去怪谁,好像每个人都没有错。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不算什么吧……我出国上学之后,我爸和他医院的同事结婚了,爷爷奶奶很满意。我爸可能觉得有点对不起我?还给我买了套房子,怎么说都是我赚到了,皆大欢喜。”
“如果我爷爷奶奶知道我去参加了选秀,现在在演音乐剧,估计要气得心脏病发作,想想还挺好笑的……就算他们不承认我,肯定还是觉得丢脸,他们观念比较老旧,认为这种就是所谓的戏子。”
顾以诚自觉说得太多,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抱歉啊,哥,这些家庭琐事挺无聊的吧,我也没给别人讲过。”
他方才叙述的过程中,文清让听得很专注,脸上不时流露出一丝怜惜神情,此刻闻言轻轻摇头,“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会舒服一点,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文清让向来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魅力,无论谁同他相处都会觉得熨帖。顾以诚知道那是他惯有的处事方式,这份体贴并不专属于自己,但人总是贪心的,想要索取更多。
顾以诚难得这样剖开自己,袒露伤口,换取一些被倾听的时刻。那些陈年疴疾没办法痊愈,只是这样一股脑倒出来,的确令他轻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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