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呆呆撑床半起身,睡前助听器和外体机没摘,耳朵仅能听见细微的声响,很模糊。
他开口,喊靳越舟的名字,耳膜鼓震,微弱的呼吸振动穿过头骨传递给神经,宋阮听不见,就连空气都是沉寂的。
听力损伤,喊人时声调往往骤然升降,高高低低无法把控。
靳越舟听见立刻起身,神色沉静,俯身问他什么。
宋阮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右耳能听见微弱的动静,但是努力辩听实在费力。索性抬起手,食指在空气中简单画几笔,食、拇、中指捻动三下。
外体机没电了。
靳越舟看也不看他的手语,转身去书桌抽屉熟练翻找电池。
外体机和助听器同时没电。
宋阮乖乖坐床上没动,乖乖仰头看人,凸起的喉结秀气,恍若一只无辜的幼兽单纯又漂亮,骨相皮相都属于精致的范畴。
只有听不见的时候,才不会折腾。里里外外都透着股招人疼的乖巧劲儿。
靳越舟眸间的墨色沉了又沉,坐床边,一双粗粝的大手摆弄精巧的仪器,将几粒小电池摁入,食指不经意擦过细嫩柔软的耳垂肌肤。
白皙如玉的耳廓一周细小绒毛清晰可见。
仪器恢复电,靳越舟神色认真,坐床边垂眼看他。
宋阮残余的困乏疲倦随着听力拢回,习惯性懒懒把脑袋抵在靳越舟肩头,漂亮的眼睛瞪得圆溜,慢慢呼吸适应耳内电流刺激,“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小时前。”靳越舟因为他贴近的动作,肩臂肌肉倏然僵硬,喉结滚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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