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闷油瓶没有开灯,黑暗里外面有一点点的月光从窗帘的细缝处漏进来。借着微弱模糊的光亮我看到他坐在床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连他的呼吸都几乎捕捉不到。突然觉得,他非常像一只猫。有灵性有邪性,眼神尖锐,忽近忽远,完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即将要做什么。不过把他比作猫有点便宜他了,毕竟猫还是我最喜欢的动物,起码毛茸茸的比他温和多了。
我躺回自己的床上,摸了摸胸前的伤口,甩开一切的胡思乱想,打算继续睡觉。
吴邪,明天我们去买点装备,要去一趟衢州。
衢州?我的语气里面充满了惊讶。去那里还要带装备,难道那边有没被国家考古队发掘到的古墓?
等了半天,他都没再说话。就在我几乎要见到周公的时候,背后传来了模糊不清的他的声音:嗯。烂柯山。
烂柯山
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数人棋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以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而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质起视,斧柯尽烂。既归,无复时人。
传南朝梁任昉《述异记》
这一晚余下的梦,尽然都是以我为版本的《烂柯人》的故事。
直到早上醒过来,脑中弥留的依旧是我看到斧头和斧柄全都烂掉的场景。转头一看,闷油瓶的床干干净净是空的,就像他从来没有在上面睡过一样。
床头柜的烟灰缸下面压了一张纸:中午十二点前我会到你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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