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打坐、出尘脱俗,谢从清好像养了一只来自九重天的白鹤,却又将白鹤的羽翼攥在自己的手中。
他似乎更喜欢自己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地坐在袅袅云烟中,静默而柔顺地望着自己,白皙的指尖缓慢洇出殷红的血珠,细小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他想,不知谢昀喜不喜欢。
谢昀倒出几粒丸药在掌心,大抵是想到了些许不愉快的记忆,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他那好父皇为着炼丹修道成仙,不知做了多少荒唐事,在民间惹了多少骂名,慈幼局一案更是翻出以毒物和血肉炼制丹药的可怖之事,而今……
谢昀沉默无声地看着那漆黑的丸药,眸子像是打翻了的墨水,迅速晕染了浓得化不开的黑。
他为什么不说话?明明是很好的药,他花了很大力气炼制的。
朔月感知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冷凝气氛,却并不懂他心中所想,只睁着澄澈宁静的眼睛,无知无觉地疑惑道:“陛下不尝尝看吗?”
——好像是雨天浑身淋湿的小狗,绒毛被一缕一缕地打湿,黑眼睛也湿漉漉的,模样狼狈不堪,却还是叼着自己私藏的最后一块骨头,努力向可能为其提供庇佑之人献上毕生最为珍视的宝物。
谢昀不喜欢这个宝物。
他神色冰冷,嘴唇紧紧抿成一条严肃的线。
“听严文卿说,你尝得出玉蟾丹中的毒。”谢昀的声音听起来冷冷淡淡,“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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