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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被屠的消息,在斥候的嘴里,也不过是屠城、焚城这样简单的四个字。
即便斥候一脸的惊愕和悲痛,终究难以诉说其中万妇千婴的哭声。
公造冶之前一脸轻松的神情,被这消息惊的情绪木在了此时此刻,甚至忘却了表情的转换。
屠城事,时代常有,强制迁民而走的事更是寻常。
可公造冶在墨家几十年,听了太多兼爱、仁义、利天下的学说,在心中已然把这个时代之下习以为常的事当做了不寻常。
愕然许久,公造冶才明白,终究墨家是天下的异类,他在墨家待的太久,竟忘了天下原本的模样。
许久,无力地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
独坐帐中许久,忽然喝道:“酒来!”
他已经许久没有醉酒,上一次醉酒还是聂政刺秦而死的消息传到泗上的那一天。
泗上的酒很烈,已然是须发尽白的公造冶时隔多年,再一次喝醉。
墨家有纪律,尤其是从二十余年前商丘那一次改组墨家的同义会之后加入的墨者,纪律是首先要遵守的。
公造冶曾是天下的豪侠,他做豪侠的时候墨家还未改组,即便这二十年前来他作为七悟害之一遵守着墨者的纪律,并不会在军帐内大战前饮酒。
可今天他却怀念起自己做豪侠的日子,手持利刃,问及天下,谁人有不平之事?
自从几十年前那个腿上的汗毛都因为奔波而被汗水浸没的人和他长谈了几日后,他认可了墨家的纪律、墨家的非斗、非攻的大义,自此之后他不再做豪侠,而是成了一个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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