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已经把刑凳准备好了。
衣飞石并不知道那道墙。
他也不知道墙内与墙外存在着两个谢茂,一个君上,一个先生。
他更加不知道两个谢茂在打架,墙外的这个谢茂正在对墙内的谢茂步步紧逼。
他与谢茂的默契太可怕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却知道谢茂在故意折磨他。哪怕只是一言不合,他独自跪在隔廊中,就已经把刑凳准备好了。明明谢茂今天还什么都没有做,他就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这让谢茂非常意外。
衣飞石的这一种敏锐,太出格了。
“十二点用午膳。”谢茂吩咐。
同样的责罚,他不会用第二次。他也不想再有鲜血飞上自己的脸颊。
衣飞石没有睡眠,没有饮食,若是时时刻刻将衣飞石拴在身边,不得喘息,三五天就会崩溃——墙内那个会崩溃。谢茂知道里面那个没那么轻易出来,弦上得太紧了,会断。
这个上午就是他给衣飞石的喘息之机。第二天如何行事……下午再说吧。
谢茂路过衣飞石时,在他头顶轻轻摩挲了一下。
衣飞石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气血就冲上了头顶,回过神来,谢茂已经上楼去了。他看着自己裸露的胳膊上爬满的鸡皮疙瘩,肩膀缓缓耷下——
君上为尊为长,教养他长大,很多时候待他就如兄弟子侄,算得上是……慈爱?
被君上抚摸脑袋,是亲昵也是嘉奖,很多时候也代表着安抚。曾经他被君上如此亲昵地爱重着,如今……他还配得上君上的偏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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