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伴着脚上清脆响亮的铁链子声钻回了底下的那个小屋子,而等到外头男人兀自推门进来时,就见那个被他关在这儿已经三天三夜的孩子乖乖地躲回了角落里。
(贰)
1720年
兖州
“叮铃铃——”
看到本还趴在铁窗口孩子一看到自己就躲了起来, 男人对此一语不发。
在躲在墙角的孩子模糊而晦涩的视角中,他从来不敢抬头真正地看这个男人的长相。
即便他们有着最真实不过,如何也斩不断的血缘关系。
他应该叫对方一声爹,甚至在今后的许多年里,很多人都曾告诉过他,自己据说有着一张和对方十分相像的脸。
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抱着头一语不发的孩子一辈子留在脑子里的却只有这个黑的可怕的屋子,抽打在他身上的那些痛的要死的铁棍和拳头,对方像恶鬼催命一般的脚步声。
以及每每伴随着手脚上的铁链被打开,自己听到的来自对方的那种冰凉而阴冷,像是一条毒蛇趴在地上像他一点点蜿蜒逼近的声音。
对方总是再问他一些问题。
比如,这是南,还是北。
又比如这是甜,还是酸。
以及,这是生的,还是熟的,这些问题,区别于寻常孩子到了这个岁数已经完全懂得的,男人似乎想要推翻他原有的认知,重新给他塑造一个认识世间万物的角度一般不断地将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再一次加注到他身上。
“鸮儿。”
今天,男人又一次像父亲一样轻轻地叫他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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