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只爱成珊,这次打击非同小可,她要嫁人了,再也无法挽回,他觉得天旋地转。
他狂叫起来,“我这一生全属多余,这样辛苦是为着什么,十载寒窗,勤劳工作,到头来得到些什么,世上人叠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说到伤心处,他坐倒地上,掩脸痛哭。
承坚斟出酒来,本想叫志厚喝下,镇定一点,但他受到好友感染,自己干杯,想到身世,不禁潸然泪下。
年幼家贫的他一直代寡母往亲友家借贷,人家一见是他,立刻说:“又来了”,任他在客一厅坐半天,不瞅不睬,到了黄昏,他没趣,累了,自动会走。
这种日子,一直捱到十五六岁,才得到机会,由教会收容教育,并送到外国读书。
回来时,母亲已经病故。
淡淡一个不幸影子,终于消失在世上,正如志厚所说,如此生命,有限温存,无限辛酸。
他抱着酒瓶哽咽。
本来这一切已全部丢在脑后,连当事人都以为一笔勾销,不复记忆,但是不,他记得很清楚。
亲戚家的考究摆设,女佣来来往往,却无人斟茶给他,厨房传出饭香,保母抱着一个小小女婴,一头乌发,十分娇纵,他向她陪笑脸…女主人眼角也不看他,只当他透明。
承坚只觉凄酸,今日事业再成功百倍,也补偿不了那种白眼。
错在什么呢,并非男盗女娼,只不过因少年穷。
他最后一次上那家人门口,他们已经搬走,公寓空荡荡,装修工人忙操作,当然,人家不会把新地址告诉他,他站在门口,无比仿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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