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又顿了脚步,孩子般稚气未脱的脸上带了几分尴尬道:“先时道你是女孩儿,你去哪儿,我竟还要处处护着,可见是我轻率了。”
奚山君用手拉下眼睑道:“我何时说过我是女子?”
扶苏显然失望,但教养极好,仍认真问道:“两个男子怎成婚?成婚依照哪国之礼?奚山或有旧书可循?”
奚山君却把头抵在他胸前,笑弯了腰,“真真是天真小人!玩笑话都听不出吗?哪个真要你娶男子了!”
有些无奈地抽动了手指,少年整齐的黑发绾着玉冠,即使永远那样浅那样淡的一张脸也在月色之下,变得有些错觉的温柔。
歌声戛然而止,远处传来苍凉洪亮的嗓音:“奚山何故扭捏,做出女儿态?”
奚山君笑了,晃着宽大的麻衣袖子,携住扶苏白衣朝前而去。
“大哥莫要取笑,一时忘形。女子就是这样麻烦。”奚山君如是道,扶苏望着眼前之景,却有些惊讶。
这是一棵生在石壁中的参天古木。如松非松,似樟非樟。夹缝生存,而生机勃勃。瞧着它,每一片叶子在月光下都闪闪发亮,仿似瞧见了生命中的无限生机。
它很高,生着一双藐视生灵的双目,眉毛白得垂到了树下,粗壮的树身上盘踞着一条花皮的蟒,粗若成人拳头,嘶嘶地吐着鲜红的芯子,三角头上的一双三角眼仿佛淬满了毒,凶神恶煞地望着扶苏,缓缓蠕动着,带着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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