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地看着桓岫。
天色暗得飞快,秀玉手持烛台过来照明,见父子二人此番神情,忙不迭躬身退下。
桓季看了眼识趣的小仆,拿过伞,对着桓岫道:“跟我来。”
桓季说完便撑着伞转身要走。秀石从旁飞快送来纸伞,桓岫接过,撑开,雨水砸在伞面上,啪的一声,他微微一顿,迈开脚步走到了父亲的身边。
“未得召见又入宫了?”
桓岫没有回答。
“你连口谕都无须,能随意进出皇宫了。”桓季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神色中却闪过一丝无奈。皇帝向来多疑,外戚想要进宫都尚且需要他点头,桓岫却已经能随意进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兴许他才是他们这位陛下目前的心腹。
他一度以为,他的这个儿子除了才学,就只有一肚子的执拗。但如今看来,他比任何人都更适应皇帝的反复无常,知道这位九五之尊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譬如他说要出使番邦就真的一走多年。
譬如他去了落雁城没多久,又二话不说地返回永安。
又譬如,他一次又一次地和虞家余孽接触,丝毫不担心皇帝何时突然翻脸,要将人株连。
桓岫曾是桓家的一块宝玉。桓家这些年起起落落,他与妻子总共就只有这三个儿子。幼年时的桓岫远比大郎聪明,也比任何同辈都更能沉得住气,静得下心。无论是临殷还是永安,谁都认定他将会是一块可造之材。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聪明,隆朔二年,桓岫远超十五状元及第的虞家长子,十三折冠,成了当年科举的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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