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一天了,还让老子输?还要买输?’男孩被烟灰缸砸得头破血流,长大之后,头顶上还留着那条疤痕。”
陆濛的心紧紧缩成一团。顾建年的脸冰冷如铁,每根线条都写着冷酷和轻蔑。她转过头,不忍再看。
“男孩的爸爸赌博酗酒,打老婆打孩子是家常便饭,烟灰缸砸头这种事,其实算不了什么。他最卑劣的事,是把儿子送到一个赌友家里过夜——那个赌友,是个同性恋,有恋童癖。”
陆濛骇然扭头,惊惧地看着顾建年。
“男孩的妈妈知道这件事之后,拿菜刀跑到赌友家抢回了儿子,连夜把儿子送到姥姥家,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她跳进了护城河。第二天,男孩跟着姥姥去见妈妈最后一面。妈妈的脸很凉,很硬,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把它焐热。”
顾建年的声音变得很轻,微微颤抖。他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重新看到了命运狰狞的影子。
“建年……”陆濛潸然泪下,她伸手摸索着,在被子下紧紧握住顾建年的手,“对不起……”
她终于明白了他噩梦的内容,她想紧紧拥抱他,给他一些温暖。那个小小的顾建年,拼命哭喊着想要唤回妈妈的六岁男孩,让她心如刀割。
顾建年没有挣扎,也没有回握她的手,他平静的躺着,最后轻声笑了笑,“现在你都知道了。”
陆濛宁可他不要笑,宁可他像刚才那样冷酷,他这声轻轻的笑,比苦涩更苦涩,比苍凉更苍凉,比所有陆濛能想到的词语都更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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