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引咎辞官吧。
荀宇却不知他这一连串询问已经吓得刘治中要辞官了,他进一步问道,“刘大人对解决尹州之难可有良策?”
刘信的面色更苦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库中无粮无银无药草,下官无能,无计可施,请王爷降罪。”说完就撩袍跪下,等候发落。
荀宇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跪下请罪了,连忙将人扶起来,“刚才听刘大人一席回话,本王知道大人是干实事的好官,才向你讨教良策,降罪一说从何谈起?更何况府库空虚也不是你的错,又何罪之有?”
“王爷……”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闻言竟泣不成声。想他刘信十八岁高中,心怀壮志,出庙堂入江湖,摩拳擦掌欲干一番大事。十年过去,于官场倾轧中撞得灰头土脸,只得到几句嗤笑。又是十年,磨尽一身棱角,汲汲营营爬到如今的位置。本以为他这一生就在憋屈矛盾中度过了,没想到能得王爷一句“干实事的好官”的评价。古有良马遇伯乐得千里之名,今他刘信遇到九州王也该一展宏图了吧。
荀宇没见过比他还能哭的男人,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信倒是一扫颓唐,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十岁,退后一步抱拳道,“王爷,依下官所见,尹州有三难。一在瘟疫,二在粮食,三在流民。其中瘟疫和粮食的问题一解决,流民自然不攻而破。解决瘟疫,可以一边效仿先法将病人隔离,防止继续扩散,一边请大夫研究对抗瘟疫的良药,以图根治。对于粮食,可以号召各郡县的粮商捐粮布施,暂缓燃眉之急,同时从其他州县借调,来年丰收时加息返还。至于流民,要发放钱财,助其返乡。但这其中有许多困难要克服。其一,隔离病人有违人伦孝道,恐难施行。其二,药草紧缺、药价飞涨,许多大夫慑于瘟疫,不敢出门问诊,再加上良方难得,控制瘟疫就十分棘手。其三,要粮商捐粮怕是要许诺一些好处。其四,明年收成不定,从其他州县调粮可能遭到拒绝。其五,安顿灾民,需要大量银钱。其六,做这些事情需要大量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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