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林因辉家里举行的庆祝《月光公主》演出成功的晚会我没有参加,晚饭后很早便上床,躺在床上流眼泪。
我想忘掉水越,却没有现在这样思念挚切。他的音容笑貌,无一不在眼前;他像尊神像,在空中放着光芒,距离越高,光辉愈照得广。我像个陷身泥沼的膜拜者,怕永生无法自拔了。
时钟滴答滴答的响,夜的周围愈来愈静谧。窗槛上淡灰色的光影忽来忽去的,像水越一样的不可捉摸。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天上一轮满月,我无意地念了一句:“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怎么?我们应该分离吗?”他显得很吃惊。
“又不是说你!”我吃吃地笑。
“那么,说你吗?”
“嗯。”我逗他。
“假如——不是说我,自然也不是说你。或者,说你也就是说我。哪一说对呢?”
“都对都不对。”我故意卖关子。
他沉默了许久,到我忘记原因怪他不说话。
又一次,我在衣襟上别了一枚胸针,他见了问道:“这是孤星伴月呢,还是月伴孤星?”
“孤星伴月怎么样?月伴孤星怎么样?”我笑着问。
“我是孤星你是月,孤星应该伴月,月可不应该陪伴孤星。”
“你既然不是月,何必替她发表意见?”我还是笑。
“因为我比月亮更知道自己。”
……
我反复不停地想,越想越心神撩乱,越寻不出解答。一向的平静都是表面的,像楼下屋檐角的大水缸,一缸清水,半缸污泥,经不起水勺一舀,整个儿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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