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这是骗人——”
欧阳妅意捂住双耳,死不肯再听谁说话,身子埋进柔软的衾被枕间,充当埋土鸵鸟,红唇溢出介于哀号和死不相信的任性呻吟。
天大的谎言!她不信!不要相信啦!
她怎么可能是蛊族的某一只余孤?!
她明明只是个弃婴,在仅懂喝奶及大哭的年纪时,就被缺钱的亲人带进当铺典当,她更有当单为证,当单上白纸黑字写的“欧阳正平”,据说是她的爹呀……
她不能接受古初岁的说词,以及尉迟义的指证历历。
一定是两人联手起来诓她、寻她开心,尉迟义知道她怕虫,才会伙同古初岁一块儿吓唬她——
她哪可能喉咙被划断之后,从伤处跑出一只笨拙吐丝的金丝蛊?!
这种荒谬之事,半点说服力也没有,即便她自己照著镜子,面对脖子上只剩下浅浅粉红色的一条淡痕,她也不愿接受现实。
她不可能是蛊族人。
她不可能将金丝蛊当成蛔虫一样养在身体里,不可能用自身的鲜血养大养肥它。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你如此抗拒?”古初岁好声好气地坐在她翻滚不止的古董大床旁侧,看她稚气无比的反应,不由得莞尔且好笑:“你不是说,你不再害怕金丝蛊了吗?”
他的好心情全镶在儒致容颜上,淡淡的笑容,整日不曾卸下。
当年蛊族全族遭擒,混乱之中,也许有人往后山逃了,也或许,有人藏进了米缸或水井,躲过一劫,他曾经默默如此奢望著,没料到,的的确确有,而且,近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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