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君去世一年半后的冬天,司徒百合临盆。
那天的风雪下得凶猛,足足两天两夜不停歇,马车无法在厚雪堆里行驶,街道封闭,产婆被困在半路上,最后是心急如焚的宫天涯以轻功去将产婆拎回府里。
那天产婆好不容易踏进了宫家,却临时腹痛难忍,光蹲茅厕就占去好些时间,半个时辰里就跑了六次。
那天灶火怎么也生不起来,一大锅水无法煮沸,最后是焦躁不安的宫天涯双掌一捧,用过人内力将水沸腾,才来得及送进产房备用。
那天司徒百合已经疲累得再也压榨不出半分力气,疼痛让她想昏死过去,每每就快被黑暗给笼罩,便会有更强烈的痛楚将她硬生生唤回剧痛的现实。
那天宫天涯时时刻刻揪心不安,突发的事情太多,虽偶有小事——像是准备好用来剪孩子脐带的剪子不翼而飞,或是送热水进去的丫鬟一踉跄,整锅水全洒了地——但他皆能应付,反倒是在房外踱步时,听着房里凄惨得好似发生惨绝人寰凶案的尖叫,从激烈到虚弱,这才让他觉得难熬。
那天,除了混乱,还是混乱。
司徒百合的阵痛正式迈入第二日,宫天涯再也按捺不住,两拳打倒阻止他进去产房一整天的奴仆甲乙,震破房门,杀近床畔。
「你到底在干什么?!生了一天一夜,你到底会不会接生?!」宫天涯推走无能产婆,决定自己接手。
「这位爷,男人不能进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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