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我下意识地洗了一把脸,步步维艰地走到女儿的房间去。沛沛没有锁上门,她睡得好熟,被子被踢跌在地下。她从小有踢被子的习惯。
我只匆匆地看她一眼,留了张支票与便条略作交代,一发觉我的眼眶又再湿热,就立即把小被拾起来覆盖在沛沛身上,掉头便走。
电召的黄色计程车,把我送出机场。在候机室内堆满了回香港的乘客,无一不笑容满面,急不可待。只有我木然地躲在一角。
还能从极度震惊中晓得要立即安排返港,已是我万万意想不到的了。
我是无辜的,故此,我不应逃避。
这个信念,支持着我站起来,面对难以估计的困难!
锦昌知道此事会有什么反应?痛骂我一顿,抑或认为我愚不可及,要闹离婚?
我的天,不能再朝这个方向想下去,否则我会不支倒地,事情更不可收拾。
也许,那张告票是循例式的警告信,其实张重轩一家人早已把事件摆平了,二百万港元对他们是什么呢?母亲不是说张太太一买首饰就是半个千万;母亲又说人家只不过是卖我们面子;拿我们看成知己,才有这担戴,难道存心陷害我不成?母亲还扬言如果对方出了事,就由她老人家代为还债项,不用我操这个心?母亲……
从小至大,母亲有试过悉心照料我吗?
我连连冷颤!
实在不能想得太坏。上天是公平的,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我只是大意,只是大意,但大意的过错即使罪名成立,亦罪不至死吧,罪不至坐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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