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脖颈上丰盛的鬃毛——这头他曾经最心爱的小马,竟辗转到了谢铎手上。
在甘肃时,照殿青还是并不显眼的幼马,他总骑着它去军营附近玩闹,伴随着它的马蹄,不知过了多少个令人难忘的白昼。
如今,他们都被困在这右银门的方寸之地,面临抉择。
自从来到右银台后,照殿青每日午时左右便抬起矫健的前腿凄声嘶鸣——它没有过惯长期呆在马厩的生活,总想摆脱这被束缚的命运。
每每这时,陆有矜便退避三舍。
他不得不佩服谢铎——他不逼迫自己抉择,却又在无言中反复折磨。
“你若是想清楚了,就牵它走。”
这句话时不时在他的脑海中回绕盘旋,烧灼啃咬他的心。
冯闻镜近来亦心神不宁,接连告假——敷儿这几日病情眼看加重,请了好几位有名的郎中,银子越用越多,开的药却不济事。这几日,竟在抽搐时口吐白沫,吓得他日日守在床边,唯恐弟弟有个三长两短。
好在太子谢临皆已熟练掌握骑术,只需他偶一指点,不必日日侍候。
熬了将近半月有余,敷儿终究捡回一条命,家里的钱经过这么一折腾却再次捉襟见肘。
他怀着心事,陪太子公子策马时。谢临却突然问道:“你弟弟的病如何了?”
他一愣神,忙回道,“已无大碍。多谢公子挂念。”
谢临一颔首,不再说话。低头摆弄起马鞭,半晌抬头道:“冯闻镜,你的鞭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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