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不太记得她了。关于她的长相,只模糊地在下玄梯时转首一瞥中长绒帽下的凝白--这惟一一次对外人的关注大概就是苍拓凌与火霆开他玩笑的原因。但他们却不知道,记住她这个人,却是为了特殊记忆:他人眼中少女在前排残喘,家人殷殷呼唤,他却见到森森白骨缠绕在她周围,那是死神接近的信息。
对苍拓凌与火霆玩笑间的惩罚,说穿了,是对自己无力救她自责的掩盖。其实,他只要伸出手,她的痛苦就能很快消失,他只要运用能力略施小计,就能保她一时平安。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座位上,看她骨节突兀的手指掐紧座垫,忍住所有的剧痛,诉说强烈求生存的勇气。
一条人命和众人异样的眼光,谁轻谁重?他是已经习惯隐藏后的自己,不愿再回到受轻视的生活中去了吗?
幸好,幸好她还活着,即使会那么痛!
不知不觉中,生于困顿却安乐天命的雅雅孩子气的小脸与死亡临近却极力挣扎的人儿相重合。明了自己在想什么时,他已将车停驻到木家门口,按响门铃,不意外地看见她飘忽地从屋内步出。
「昊然先生--」她仰高苍白的脸,困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下午三时的大忙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以为是自己的请求收到效果,「雅雅现在在学校。」
「不可以让我进去吗?」他礼貌地问道,没有离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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