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隔天下午,他没有又不见了,好端端地在她对面打坐。
「师父!」
她无暇理会自己身上盖著的外袍,和身下温暖乾燥的稻草,忍著疼爬起身就跪下去,开始磕响头。
「别又来了。」
师父声音中……怎么有丝无奈?
头上磕出包,她浑然未觉;肿得吓人的眼又热了,全身骨肉似裂,她也不知疼痛。她满心都是感激,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师父……」
不自禁喃喃低唤,一声又一声,加上响亮的磕头声。
对面的人双眼未开,语音中全是叹息。
「磕死了,就算回报我了吗?」
她陡然打住,怔在那里。
「身子疼吗?」
疼得她直打颤,但她大力摇头。
「不疼!不疼!」
他终於睁开眼,眼光如剑,直透人心。余儿鼓起勇气回视,感恩之心压过一切,竟……不再那么怕他了。
「师父!」她又叫,改不了口。「您放了郡主,又没叫我死,那是不是……违了天命?」
他没有回答,神情难辨。一股不祥之感直上心头,余儿急忙爬向前,没察觉自己的姿势像只可怜的病犬。
「师父!您这样是不是……是不是会害了自己?不不!我是说,我是不是变成害到您?」
说得自己毛骨悚然——
是吗?真是这样?那怎么行呢?!这世上最有恩於她的,莫过於师父了!他怎么把她的劫数给担下了?
「你做了选择,没得回头了。」他终於回答,声音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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